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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小兒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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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晴日,連天的大雪之後,冬陽便放得正暖,照得大半的冬雪融去,被壓低的枝葉都抬起了頭。

渭水上原本有些凝滯的水流繼續湧動起來,被清淺的陽光照得泛出粼粼波光。有個衣著素錦的少年手持一杆青竹揉作的杆子,掛著羊腸搓就的細線,在渭水邊垂釣。

他盯著那渭河裡頭不起眼的一根葦草,眼神比這渭水還要平靜,泛不起一絲兒風來。

消雪的日子裡,寒意自然是不增反減,張清和不哆嗦,但是他身側的青衣童子卻是連打了幾個寒戰——即便學子青衣被改得個麵目全非,依舊未曾丟了無懼寒暖的功用,但是架不住露在外頭的手腳依舊是冰冷僵硬的。

張三一臉苦色地在灘塗的餘雪上拿樹枝寫寫畫畫,寫出些尋常人看著冇有章法,也倍覺複雜的字眼來——說是文字,倒不若與花紋更為貼近,又由於過於細密繁複,尋常人看過來怕是會花了眼。

太陰的玉簡頗為好奇地飛在他左右觀摩著,也帶著點監督的意思。要知道,在符陣一道上,她雖說算不上宗師,可也稱得上一位大成者,在李平安一事上,就曾出手過。

她默默地看著,又有些疑惑,於靜默中直接於張清和心湖做著交流。

“小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若是要教這小娃娃東天帝君的道文,然而他卻半分修為也無,根本無從想象道文最真實的模樣,就算小公子把道文擺在他麵前,他神魂未開,也隻會見到一個個自己能夠認知的形象。

況且好似這些紋理,與道文半分關係也無。”

張清和見著許久無動靜,便提竿而起,檢查了一番鉤上的魚餌,又再一甩細線,那線直直盪到了渭水裡頭,泛起淡淡的波紋——天太冷了,魚兒自然也是不願意冒頭的。

“東天的道文三千字,星君能見到的一字也無,星君怎麼就知道,道文是那麼一回事呢?”

張清和偏生反倒問起太陰星君來。

太陰星君被噎了一句,有些氣結——這人怎麼這樣?他當日信誓旦旦說一定要想到方法讓自己學會鎖天神鏈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嗬,男人!

“時至今日,這三千字也僅僅隻是繞著我的神魂排布,我能琢磨透,自如趨勢的也不過是百餘,能把鎖天鏈延伸出十丈之遠。

你也冇猜錯,這些東西單一看來,都彷彿冇有作用。”

“那為何?”

玉簡裡頭的太陰蹙眉。

“星君可知為何水會凝成冰,冰又如何融作水,星辰為何有光華,天地萬物為何消長,萬物又是如何由一種狀態變更為另外一種狀態的?”

張清和垂目看著江心,神態鄭重,心湖裡默默迴應著太陰星君。

“因為……道,道則,大道,天道。天道恢宏,由仙神掌著,而道則與大道,到了上三境,修士卻也能觸及。”

“星君好見地,可我但凡問上任何一個普通修士,他們恐怕會告訴我,這些東西都由仙神拿捏。

有所謂規則存在,這可能是中天大界……惟一的好訊息了。

我原先也以為,中天大界一切的規則是由仙神的好惡定奪,可自我從秘境裡頭得了中天傳承,卻發現並非是如此。這些道文雖受了仙神調教,是被東天那創了鎖天鏈的老師生生自天地間拉扯下來的,但是好歹有其實體。

它們存在便證明,中天並不完全由仙神掌握。”

“可這又與這小娃娃的鬼畫符有什麼關係。”

太陰星君扶額,要麼話少,冷得跟冰霜一樣,要麼一臉嚴肅,說教起來像極了長安塾的老古板。張清和這失心瘋給他的轉變可真夠惹人心累的。

“中天有規則可言,所以他便可以從明晰規則學起。水由什麼構成,水凝作冰霜之時又有哪條道則或大道參與,這些紋路不是道文字身,卻是我自道文上拆解而出的部分。

冇有神魂,自然理解不了道文,卻足能夠理解道文的組成。”

張清和說著驚世駭俗,足以在大界裡頭開一方宗門閥的見解,卻冇有多大的反應。彷彿這些東西不過是他自小便接觸的理論,雖說直指世間的本質,卻並不能使他激動。

“待我拿張三試試,若是這條路子走得通,那星君學這鎖天鏈便也有了著落。”

太陰星君聽到這話,心頭忽然一驚,原來張清和自始至終還記著這事呢。恰也是在玉簡裡,張清和冇法子見到,那高挑女子連帶著假麵勾了個略微欣喜地笑容,隨後又飛到了後頭,更為上心地對那小童子盯梢起來。

張三突然感覺後背一涼……彷彿感覺張清和老拿在手裡的玉簡裡頭似乎住著個人,正一臉嚴格地審視著自己,還細細觀摩著地上的花紋。

到底是小孩子,縱然悟性奇高,但是手卻是並不穩健的,可一旦他寫得過於歪扭,玉簡便直接在手背上敲出一道紅痕。

太陰星君也尤為享受這一過程,不知為什麼,她看著這小孩子在自己手裡吃癟,總有些莫名的快感。

終於是過了正午,張三按張清和給的紋路都摹了一遍,他用被敲得發紫的手抹著眼淚向著張清和高聲問道——

“先生,都寫完了,我們何事回去啊?”

現在他看太陰玉簡已然是隻有畏懼,冇有好奇了,怯生生地躲得遠遠的。

張清和看著一整上午都無比平靜的水麵,眉頭一皺。

“寫完了?”

“一字不落,全寫完了。”

張三心裡尋思,那哪是字啊,一個紋理怕是抵得上百個雲篆了。

“哦……你是個知禮的,當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眼下高聲驚擾了我的魚兒,那便再加一遍吧。”

太陰星君在邊上看戲看得正酣,這就是李少白教出來的學生嗎?怎麼育人的法子跟那個浪蕩劍仙完全不一樣,倒是這扯犢子的理由跟他學了一手。

魚?一大清早過了,都到正午了,浮標都不見得動了一下,哪能有魚啊?

張三從來都是又敬又怕張清和的,隻是擺著苦瓜臉淡淡“哦”了一聲,又趴在地上仔細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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