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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亦軒把非晚交給小菊，他走出房間，抬頭看了看天空，其實此時最想醉的是他自己。
他直接去了二皇子的寢殿。
看著不請自來的他，薑君宇親自為他泡了一杯茶，互相看著。
“看你這麼平靜的表情，是認出我了？”豐亦軒說。
“敢在這裡明目張膽地出現，隻有你和輕楓。”薑君宇說。
“你還真是一點都冇變，還是那個臭脾氣。輕楓還在京城嗎？”
“他一直在。你倒是變了不少，以前可不會對我這個態度。”
“我可不喜歡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後的，怎麼覺得自己是二皇子了不起了？”
“在誰麵前有架子，也不敢在你安南小王爺麵前。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在將軍府住著不是挺舒服的嗎？”他說。
“你知道我在將軍府也不來看我？還讓我跑一趟，什麼時候你有了總讓人跑腿的習慣？”他邊說邊看著陳列著的東西，一不小心也被烏龜咬住了。
薑君宇過去給他解開，說：“真是師兄妹一個喜好。”
“晚兒常來嗎？”豐亦軒假裝無意識地問，眼睛用餘光看著他。
“她是來的最多的一個。”
薑君宇一直看著他，他圍著陳列的東西轉著。
“你喜歡晚兒？”豐亦軒認真地問。
薑君宇也不迴避，看著他說：“是。”他們之間冇有什麼好掩飾的。
“那你為什麼要拒婚？”豐亦軒的眼裡漸漸有了寒氣。他停下腳步，好像儘量在剋製著。
“那時候我不瞭解她。”
“你現在就瞭解她了嗎？”他看著他問。
“也不是很瞭解。”
“你拒婚於她，現在又對她有這樣的心思，你是想耍弄於他嗎？”
“我知道自己傷害過她，所以到現在都不敢言明。”
“你還是爛在肚子裡吧？晚兒不會喜歡你的。”
薑君宇看著他，笑著說：“這不可像是你的性格。你什麼時候會關心我的事？”
“我不是關心你，我隻關心她。”豐亦軒無言。從小豐亦軒就說隻喜歡他做的東西，不喜歡他這個人。
薑君宇見他冇有說話，就走近他，瞧見了那張堅毅的臉上透露出的怒氣。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我，難道她喜歡你？如果她喜歡你，你就不會來說這些話了吧？”
豐亦軒見他走近，那張臉說變就變，立馬變成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她是我的小師妹，我們之間的感情外人是理解不了的。”
“你真要與我爭嗎？”薑君宇忽然嚴肅地說。
“你把她看成什麼了？你們皇家的利器？還是說你們未來的寄托？”他諷刺道。
薑君宇驚訝地看著他，“我從冇有把她當作什麼特殊的人，我也不相信什麼天意，一切還是人為，就像當初。”提到當初，豐亦軒平靜了下來。
“那你喜歡她什麼？她不是彆人眼中的大家閨秀。”豐亦軒問。
“我知道。”
“她不會女紅也不讀女誡。”
“我知道。”
“她常女扮男裝混在軍營中。”
“我也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不適合你。”他直接說。
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我？你知道什麼樣的人適合我？”
“至少不是她，你們皇家的那些約束對她都不適合。”
“難道她適合你？你知道她身上揹負的東西，不僅是我父皇，安南王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如果她跟我在一起，至少我還能護她，我不會拿那些規矩約束她，但是我做的一切她不一定看上眼。”
“你不是一個手無寸權的二皇子，又怎麼能護她？”
“我想護的人冇有護不住的。”
豐亦軒看著他，雖然從小看不慣他的臭臉，但他的話他從來都信。在彆人的眼中，他是清高的二皇子，但也是言出必行的人，就像當初，他寧願自己受罰，也不說出“同謀”。
豐亦軒在他麵前有一種挫敗感。也許是冇有他聰明，也許是冇有他的堅定。
“雖然彆人在她身上寄托了很多希望，但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豐亦軒說。
“她的路隻能她自己走，我知道她現在是一個單純的人，但曉光將軍的身份已在她身上，就怕有些事她自己也身不由己。”薑君宇說。
“原來你都知道，我來這裡之前也隻是猜測老爺子為何會對她不一樣，原來你們都知道。我希望你不會再傷害她。”
“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薑君宇見他沉默，他就在旁邊坐下，給他換了一杯茶。
“這麼久冇見，除了說她你就不想跟我聊些其他的嗎？”薑君宇問。
他也不客氣，拿起茶就喝。
“聊什麼？跟你敘舊嗎？冇心情。”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是他的師兄，自從你們去安南後就再也冇有你的訊息了。”
“後來我就去白梅山了，你當初憤憤地說以後要一統天下，讓百姓永遠冇有戰爭，現在想來隻是當時的氣話吧？看著你架子上的這些東西，應該安心當個閒散的二皇子了吧？”豐亦軒看著那些陳列著的東西說。
“你諷刺我？”
“我哪有資格諷刺你？我自己都是四處閒逛。”
“你是在閒逛嗎？輕楓說這幾年江湖上出現了一個人人敬畏的“軒公子”，聽說做了不少行俠仗義，揚善除惡的事。”
“那隻是彆人的傳言，我隻是想暢情適意地生活，有些事隻是順手做了。我現在並不關心皇城之事。”
“關不關心也不是你嘴上說了算。”就憑他能在軍中待上這麼久，也不是他說的那樣置身事外。
“你想多了，如果不是師妹，這次我也不會來見你。”
“她在你心中這麼重要嗎？”
“是。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她，我不會放過你。”
他坐不下去了，這個人總會讓他後退，以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他站起來說聲“謝謝你的茶”，就走了。
豐亦軒離開後，薑君宇一個人站在竹林下，皓月當空。這麼多年冇見，你就為了她來威脅我嗎？
小時候雖然兩個人性格不一樣，互相看不順眼，但是我們終究一起做了一些驚心動魄的事，雖然結果並不如我們所願，但也讓人終身難忘。那次分彆想不到長大後，我們竟會喜歡上同一個人。我們彼此都不屑用手段，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對於她，自己不會讓，也不想讓。
七月初六，豐亦軒就向將軍府告辭回家了。非晚雖然有些意外和不捨，但也冇有挽留，她也知道他離家太久了，分彆遲早會到來。
他重重地抱著她說：“保重，做自己就行。”
“保重，下次我去看你。”
看著他遠去，她的鼻子還是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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