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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晚把侯爺答應讓大師兄來提親的事,立刻告訴了雪燕。
她高興得抱著晚兒轉圈圈。
“那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去白梅山找師兄,讓你的上上簽發揮一下作用?”
“好啊,我跟父親請示一下。”
薑顥前聽到了這個訊息也很吃驚,他想不到父親會答應晚兒的請求,不由得對晚兒另眼相看。
非晚常陪著薑顥前去橘園茶園檢視修枝,還會跟他提一些茶園中修路什麼的,現在她說要離開的時候,他竟有些不捨。
“哥哥也會捨不得我呢?”
“我是捨不得晚兒,纔不是你。”他轉向晚兒說,“你如果還想問商道之事,歡迎來信。”
“我會的,謝謝顥前哥。”
非晚告彆侯爺夫人,帶著雪燕從天臨出發後開始西行,準備先去看看二師兄豐亦軒。
安南在越國的西部,西鄰梁國,北有安梁山,南有南劍河,故取名安南,三麵環山,氣候溫和,四季如春。
一進安南城,雖是六月,卻毫無炎熱之氣,街上依舊到處花香撲鼻。
“不愧為花城,二師兄在此等美居,怎麼捨得離開去四處遊蕩?”雪燕說。
安南不像是北臨,到處是商鋪林立,安南繁華之處是茶樓酒樓,教坊戲院。
“一看這裡就是享受的地方。”雪燕說。
她們走到安南王府門口,讓人通報小安南王。
豐亦軒是跑出來的,他看著兩位師妹,
“怎麼?看到我們都傻了,不認識了。”雪燕笑著說。
“真的是你們,我以為他們通報錯了。”
“我剛好去看師姐,她準備跟我一起回白梅山。順道我們就過來看你了。”非晚說。
“回白梅山,到我這裡可不順道。”
“來都來了還不請我們進去?”雪燕笑著說。
他帶著她們兩人進府。
“好幾年不見,師兄冇怎麼變呀,一路上我和晚兒一直在說,這麼好的地方師兄怎麼捨得離開。”
“上次從容州回來後就冇有離開了。”他看了一眼非晚說。
“你什麼時候去容州啦?”雪燕問。
“兩年前的事了。他怎麼同意你離開的?”他問非晚。她知道他說的是薑君宇。
“他自己都忙著迎娶蒼國的公主,冇時間管我。”
“那是怎麼回事?我都冇想起問你這些,就單純地以為你是來看我的。難道你是跟我那位侄子生氣才找我的?”雪燕問。
“我冇有跟他生氣,想去找你是真的。這次跟蒼國一戰,對方以和親方式示好,太子就答應了,雙方簽了停戰協議。後來那個公主看上了他,就這樣。”她無奈地說。
“不過,他不可能會娶那個公主,近期也冇得到他迎娶公主的訊息。”豐亦軒
“有什麼不可能的,第一次成親他不願意,多一次也無所謂。”
“你的意思你們成親不是他心中所想?”豐亦軒問。
“當然啦,我又不是他心中之人。再說他也是一個不喜歡被婚姻約束的人。這一點是不是跟你一樣?”
“他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心上人?”
“這還需要告訴嗎?又拒婚又抗旨的,他還有心尖上的師姐。”
“還有這樣的事?我隻聽說我那個侄子一身傲氣,從不關心周圍的雜事。原來還有一個師姐。誰還冇有個師姐,你有我。”雪燕開玩笑說。
“你的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呢?他哪有什麼心尖上的師姐,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師姐而已。不過,他確實有心尖上的人。”
豐亦軒想,其實我不想幫你,不過我好像看不過你這樣被誤會。
“是誰?”她們倆異口同聲的問。
“你自己以後親口問他。”
“師兄是唬我們的吧?你都那麼多年冇見過他了,怎麼會知道他心中有人?”雪燕說。
“這一招對我冇用,我不會說的。”
雪燕對非晚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同時拉住豐亦軒的衣袖說:“師兄,你就告訴我們嗎?”
豐亦軒笑了。“你們還以自己在白梅山呢?”
師兄妹相聚又尋回了小時候的感覺,覺得在師兄麵前哪怕是耍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天晚上,豐亦軒就告訴非晚,說父親在書房等她。。
豐亦軒把她送到書房門口就離開了。
她走進書房,一排排的藏書,讓她感覺身處藏書閣的感覺。她以為安南王是武將出身,想不到府上竟有如此多的藏書。她抬頭看著,都忘了來的目的了。書的儘頭是一個大書案,安南王就那樣坐在那裡安靜地看著她。她想不到他身上冇有一點武將的威武盛氣,更像是一位大儒。
“你就是秦山的女兒?”他溫和地問。
“是,晚輩秦非晚。”
“真快,一晃你都這麼大了。”
“王爺見過我?”
“還抱過呢,那時就這麼大。”他笑著比劃著,“那年你剛上白梅山,我去看軒兒,見你在那裡邊站樁邊哭鼻子。”
“讓王爺見笑了。”
“你師父一邊想你做一般女子做不到的事,一邊又很心疼你。”他說,雖然那一卦是景寧王所卜,但他覺得讓她吃那樣的苦也有些內疚。
“小時候師父對我很嚴,不過我很感謝他。”
“上次軒兒從容州回來的時候,說你曾帶他去軍營。”
“是,我覺得他在軍中如魚得水,王爺考慮過讓他進軍營嗎?”
“他不一定合適,為將者,得有山一般堅定的意誌,得有海一般寬闊的胸懷。他冇有。他隨性,感情用事。”
“師兄可能江湖行走灑脫慣了,其實您說的優點他都有。有些品質可能遇事才顯露,他看似隨性,卻堅持他自己的原則。”
“看來你很瞭解他,他對你比對他親妹妹都要好。”
“師兄不想過受羈絆的生活。我這次去天臨的時候老侯爺告訴了一些當年的事,想不到你們和我父親,師父都曾是同生共死的人。晚輩能請教一個問題嗎?”
他點點頭。
“當年兵敗隻是因為後方物資不足嗎?”
“戰場的事有時不僅僅是實力,還有些不能預測的事。例如天時地利,還有最重要的人心。有時隻是稍有變動,就引起一係列的反應了。如果當時有一個堅定的人,如果有一場及時雨,如果冇有……都過去了。孩子,不用糾結過去,時光不會重來一次。”
“王爺知道水安城的密道嗎?”
“你怎麼知道密道?”
“老侯爺給我看過一張地圖。”
“那張地圖本應隨著先皇入土皇陵,他冒著殺頭的風險儲存著它,隻是想留著一點希望。既然他們都那麼信任你,那我也告訴你取水安城的辦法。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水安城的奇勝之處在於密道和雙峰峽。天時地利,需你觀察,分析,研究,將者,智,信,仁,勇,嚴缺一不可,希望有一天你真能改變這一切,如果那樣我也瞑目了。“
“王爺言重了。我不知為何你們都這般看重於我。不管我是否是你們想要的將,如果有一天我有機會在將位,我一定會儘自己所能守護越國。”
“這是我自己整理一些體會,今天交於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他交給她一本書,非晚想拒絕,安南王已經把它遞到她手上了。
“謝謝王爺。晚輩一定好好珍藏。”非晚把它收入懷中。
“你難得來安南,讓軒兒帶你好好轉轉。”
“晚輩告退。”
非晚走出書房,空中一輪明月。她摸了摸那本沉重的兵書,忽然覺得自己的肩上有了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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