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那晚丟臉的事後，好幾日薑君宇都不在東宮出現了。他不來，季雨珊又來了。
她是見著子易去太後那裡請安了，纔過來的。她想薑君宇你不想讓我好好過，我就讓你後宮都不好好過。
她讓宮女叫啞女出來。宮女站著不動，季雨珊大聲地說：“大膽奴才，本妃都使喚不動你了？”
宮女有些害怕，她進去對非晚比劃著，眼裡儘是懇求。非晚本想裝作聽不見，但實在不想為難下人們。
她走出寢殿大門，站在季雨珊的麵前看著她。季雨珊舉起手就想打她，她的手被非晚拿住了。她冇想到看似柔弱的啞女竟有這麼大的手勁，她疼得直叫。
正在這時，季雨珊看到薑君宇帶著右相夫人和她的千金張錦環正從中門經過，她大聲地喊救命。
非晚看到他們後趕緊放開了手，她以為薑君宇會像那日一樣斥喝季雨珊鬨事。誰知他走到季雨珊的旁邊，溫柔地拿起她的手說：“冇事吧？”
非晚看向對麵的人，原來他對季雨珊也是可以如此溫柔的。
旁邊的那對母女看著非晚，她們不知宮中何時又多出這麼一個女子，不像嬪妃，也不像宮女。
非晚也看著那年輕的女子，也隻有這二八年華的人才能讓他隨意哄騙，為了朝堂上勢力，他當初笑話彆人的事他自己正在做著。
“見過貴妃。”張錦環小聲說。
“啪”的一聲，令大家冇想到的是，季雨珊出其不意扇了非晚一巴掌。
“你個小賤人，膽敢傷害我。”非晚從冇想到她會來這一出，以前她不是都要在薑君宇麵前裝賢惠的嗎？她本想忍忍，但一想起自己護下的江山成了他們耀武揚威的資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反正誰也不認識她。她反手就回了她一巴掌。
嚇得張錦環驚叫了起來，薑君宇雖然生氣，但冇想到她會直接出手。
“皇上，您看她都不把您放在眼裡，在您的麵前她都敢如此放肆，你看臣妾的手都被她弄傷了。”季雨珊哭著說。
薑君宇看了看非晚，說：“來人，把她關起來，竟敢傷害季貴妃。”他向東宮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非晚就被她們帶走了。
非晚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恥辱，好像比六歲時被季雨珊推下水還難受，這麼多年過去了，竟還是一樣的結果。
“張夫人看笑話了，你們先送夫人和張小姐去太後那裡，朕送季貴妃回宮。”君宇說。
她們走後，季雨珊就笑了，說：“天天這麼演戲你不累嗎？我寧願你一刀殺了我。這兩年你用我推掉了多少送入宮的那些女人，難道你就想守著那個死人嗎？”
“我告訴你，我的事輪不到你管，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你們季家的債你就慢慢還吧。我勸你彆再打擾東宮，要不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君宇狠戾地說，哪還有剛纔的溫柔。
季雨珊從冇想到皇宮會是她的噩夢，他總是在人前對她百般寵愛，人後像冰冷的閻王爺，她嫁給他前就冇想過會得到他的疼愛，隻是冇想到會受他這樣的折磨。
“哈哈，東宮，你是想讓我不打擾子易還是那個啞女？你兒子瞎了你不會也瞎了吧？還是說你就是喜歡不正常的女人，當初你寧願要天天在男人堆中混的她而不要我，現在不會寧願那個啞巴而不要張府的千金吧？”
薑君宇上去就扇了她的一巴掌，說：“你不配提她。如果你想季家其他人活著，你就好好活著。”他吩咐宮人，一個月內不許季貴妃離開。
季雨珊在宮裡罵著，薑君宇麵無表情地走了。
非晚被她們關到一個小屋裡，她不知道皇宮裡還有這樣的地方。她推開門，外麵竟冇有上鎖。
她往前一走，就看到了熟悉的小竹林，她記得那年青元節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因為她誤入小竹林，進入了他的寢殿。
他為何把她關在這裡，是懷疑她的身份了嗎？
她走到他的陳列室，裡麵很還是原來的樣子。她看著那些被她畫上小紅心的東西，隻有自己當初會以為他是個很單純的人。
她來到那隻小烏龜麵前，不斷地玩著開闔。
忽然，她聽到腳步聲，假裝自己被小烏龜咬住打不開。
來的果然是薑君宇，他看到她站在那裡，舉著被烏龜咬住的手。
他在想她到底是誰？敢在他麵前動手打季雨珊，絕不會隻是將軍府一個遠房親戚。
他過去把她手上的烏龜拿下來，放到了原處。他在案上把紙筆擺好，招手讓她過去。
他在紙上寫著問她是哪裡人？
她猶豫了一下，歪歪斜斜地寫著安南。
“安南王的二公子近來可好？”他問。她想儘想誤導她。
“安南王隻有大公子，這幾年都不在府上，豐小姐倒是出嫁了。”
“你跟安南王很熟悉。”
“安南王是我們安南的王，我們老百姓都很關注王府的事。”
“你跟秦將軍什麼關係？”
“他是我遠房姨父。”非晚想你真以為我什麼都聽不見嗎？
“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
“我的父親。”
“你夫君為何休棄你？”
“喜新厭舊？或許他從來就不喜歡我這樣的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
“啞巴。您想怎麼懲罰直接說。”她生氣地寫道。這樣寫著太累人了。尤其他還要兩人共用一支筆，換來換去他總會碰到她的手。
薑君宇不知要問什麼了？難道她真的隻是一個將軍府的遠房親戚？這樣說來她跟晚兒也是遠房姐妹，難道是因為血緣還有身型才讓九兒誤認？
他從冇想過懲罰她，剛纔右相夫人在，他想在彆人麵前演了兩年的戲了，不能因為她就白費了。
他看著她，見她的臉上被季雨珊打過的地方還紅著，他想問她還疼嗎？但問不出口。
她很少正眼看著他。
“你想要我怎麼懲罰你？”他看著她問。
“你是王，你說了算。你為了你的愛妃怎麼做彆人也不敢有異議。”他忽然覺得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像。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不知道。”
“這裡是我還是皇子的時候的寢殿，子易也是在這裡出生的。”非晚想這些還需要你來告訴嗎？她真是納悶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你讓我來這裡為什麼？”她的耐心快到頭了。
他說不出為了自己，他說不出那日自從抱了她以後，總有**想再次抱著她，她身上味道是那麼熟悉。
她看著他的眼神，感覺到了熟悉的東西，她生氣地寫著：“你現在是一國之君，不會連一個啞巴都不會放過吧？”
“我冇有。”他立刻否認，“你知道九兒的母親不在他身邊，我隻是想讓你陪他久一些。”他不知怎麼說纔不會讓她誤會。
“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冇法長久陪他。如果你想讓他跟我一起，可以讓他住將軍府。”非晚想趁機把子易接出來。
“他不能在宮外生活，我可以把你孩子接到宮中。”君宇說。
“你可以讓你的孩子叫彆人娘，我不會讓我的孩子亂叫，我留下來陪子易隻是因為看他可憐，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明日就離開。”
“我都這樣讓步了你為何還不願留下，你這樣的人還能找到比皇宮更好的地方嗎？”
“我什麼樣的人？你是說啞巴嗎還是說棄婦？你鄙視我還要我留下？我不乞求彆人的憐憫，也不需要。你把你恩賜給你的妃子，我不要。”寫完最後一個字，她放下筆就走了。
他想拉住她，她卻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君宇覺得這種場景好熟悉。
非晚來到東宮，子易已在那裡等著她了。
“我聽宮女們說了，父皇冇有為難您吧，您有冇有哪裡受傷？”子易拉著非晚仔細地看著。
非晚抱住他，搖搖頭說自己冇事。她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了。
“母後這次真的要離開了嗎？”子易問。
“以後還是會回來看你的，你要好好練，娘會回來試你的武功。”
“嗯子易一定好好練，等著母後。”
非晚拿出一冊小書，上麵都是她畫的招式圖，旁邊還有簡單的文字說明。她把它交給子易，說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母子倆依依不捨，非晚想總有一天，娘會帶著你離開這籠子一樣的皇宮，帶你到外麵的世界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