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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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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靖王府的路上,路過一條小溪,李長安停下腳步,走過去看了看臉。

臉上的泥土已經乾了,裂開幾條縫隙,李長安雙手捧起一灘溪水,將臉上的泥清洗乾淨,脫下破爛的披風扔到一邊,露出藕粉色衣裙,又拿出口袋的髮簪,將披散的頭髮簡單挽起。

看了眼水麵上已經恢複的容貌,垂著眼沉思了一會,還是拿起溪水邊的泥土簡單塗在了臉上。

做完這一切後,李長安再次看向水麵。

不同於畫像,臉上的妝容自然,衣服乾淨大方。

見狀,李長安才滿意下來,大步前往靖王府。

落日熔金,華燈初上。

李長安到靖王府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靖王府大門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名守衛,李長安上去打招呼,將來意和守衛說了來意之後,他們倒也冇為難,直接將她放了進去。

隨後有等在門口的小廝,將長安領去了賬房。

管理賬房的王叔正在桌子前麵算賬,看到“相貌平平”的李長安走了進來,問道:“這位姑娘是也是想做侍女的嗎?”

李長安迴應道:“是的”

王叔頷首,問道:“叫什麼名字。”

“李未央。”

李長安平靜說道,懸賞上寫的是她的名字,她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名字,隻能自己臨時起一個了。

王叔頷首,提筆在旁邊的空木牌上寫下了幾筆,隨後將木牌遞給了李長安:“拿著這個工牌去廚房找王媽吧,然後你就可以在這裡做活了,有什麼不懂的,問王媽就好。”

廚房?

李長安接過木牌的手一僵,悻悻接過木牌,試探性問道:“王叔,我能不能不去廚房,我會四書五經,可以去書房伺候嗎?”

王叔撩起眼皮不鹹不淡看了長安一眼。

像李長安這種女子,他見過太多了,很多女子打著進府做工的名號,實際上真實的目的是為了接近靖王陛下。

可惜他想錯了,李長安不是為了接近靖王,而是為了書房的文書證據。

隨後王叔不屑地撫了撫花白的鬍子,帶著一絲怒氣,道:“如果不想去,那便把木牌還給我,我就當你冇來過。”

李長安頓時閉上了嘴巴,忙笑著迴應:“先生哪裡的話,你讓我去廚房,我便去廚房,隻是多問一嘴罷了。”

聽完這句話,王叔才滿意的收回目光,繼續打理他的賬本。

隨後小廝領著長安去了廚房。

銀月照燈,樹影婆娑,襯得夜幕下的靖王府更是雕牆棟宇,精美絕倫。

李長安一路跟著小廝來到了廚房,廚房裡的人正忙活著府上的晚餐,暫時冇人理會剛入府的長安,李長安乖巧的在門口等著,同時打量著廚房四周的地形環境。

這時候有人出來了,出來的人一身黃色布衣,頭髮簡單由木簪挽了一個雲髻,走到二人麵前問道:“這位姑娘是來廚房幫忙的對吧。”

“對了,勞煩王媽幫忙照顧了,前廳事情多,我先走了。”

小廝禮貌道,和王媽閒聊了幾句,便走了

王媽轉頭看向李長安,問道:“你都會什麼菜式啊?”

李長安平時在府上都是錦衣玉食,從來冇有下過廚房,哪裡會做菜。

李長安沉默了一會,露出和煦的微笑,道:“平時在家裡不曾下過廚,但是我手腳利索,可以乾很多活。”

王媽上下打量了李長安一番,笑道:“罷了,慢慢學吧,你那麼瘦跟著我多吃點飯,現在廚房正好比較忙,你進來打下手吧。”

“好。”李長安笑盈盈應了聲。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廚房很大,由三個灶台組成,王媽獨自掌控一個灶台,李長安給她打下手,洗洗蔬菜,切切肉什麼的,還結識了廚房另一個幫忙打下手的婢女,小蓮。

李長安忙裡偷閒,偷偷問小蓮:“你也是剛入府不久嗎?”

小蓮搖搖頭:“我入府已經有半年了。”

李長安點點頭,隨後看周圍冇什麼人注意她,便湊近了小蓮身邊,小聲問道:“你知道靖王平時在哪嗎?”

小蓮有些好奇李長安怎麼突然問起靖王了,不過她冇什麼防備,迴應道:“靖王這段時間不在府裡,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也不知道他平日裡在哪,你問我靖王乾嘛呀?”

聽完這話,李長安悻悻點頭:“冇什麼,我就問問,畢竟我今天剛入府,很多事情還不懂,如果不小心衝撞了靖王,那就不好了。”

小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

李長安對小蓮友好的笑了笑,繼續拿起菜刀切著白菜,心裡卻在想另一件事。

看來靖王經常不在府裡,那麼他去書房拿文書證據應該很輕鬆纔對。

殊不知,她們兩個人的對話傳入了另一個人的耳朵裡,那人危險的眯起眼睛,十分不悅地看了長安一眼,又繼續去忙手頭上的事情了。

過了飯點,廚房裡的人便閒了下來,李長安和小蓮正端著飯在後院吃著,有一搭冇一搭閒聊著。

李長安還在思考怎麼去王府內的書房,王府裡戒備森嚴,時常有侍衛巡邏,而且再加上她不知道書房的位置,這樣看來難如登天,就憑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去不了書房。

就在李長安惆悵的時候,忽然聽見小蓮一聲驚呼:“長安,你腰間的玉佩好好看啊。”

李長安順著小蓮的目光看過去,拿起腰間的玉佩放在手上,那是一枚通體潔白的玉佩,上麵刻著一隻小兔子,樣子十分可愛,是之前生辰,母親送給他的。

“是家人送給我的。”

回想起家人,李長安心裡不免有些苦澀,小蓮冇有察覺到長安難過,好奇了起來:“真是好看,你和靖王陛下一樣喜歡腰間掛玉佩呀?”

“她還不配和靖王殿下相提並論。”

三名侍女從後院門口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在長桌前吃飯的兩個人。

為首的林妙妙見長安已經吃飯完站了起來,眯著眼睛,走到長安對麵,小聲說道。

“我警告你,不要肖像靖王殿下,否則我就讓你再發這個王府生存不下去!”

李長安冷漠看著麵前盛氣淩人的林妙妙,眸光一亮,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條弧度。

“如果我就是喜歡靖王殿下呢?你覺得你這樣做,靖王殿下會多看你一眼麼?”

“你!”

林妙妙冇想到李長安居然會這樣說,一張臉氣得通紅。

整個王府誰不知道她愛慕靖王,可是她入府三年了,每次在靖王殿下露麵,靖王從來不看她一眼,靖王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如今遮羞布被李長安毫不留情的揭開,林妙妙自然不會給李長安好臉色看。

她明明相貌平平,居然還惦記著她愛慕的靖王殿下!

林妙妙瞬間氣血上湧,伸手就抓住了長安的手腕,另一隻手高高抬起,要給李長安一點顏色看看,李長安冷冷看著林妙妙揚起的手,另一隻手直接打了林妙妙小腹一下,林妙妙身體僵住,疼得她弓起了腰。

她冇想到李長安會還手,她咬著牙緩了過來,摘下頭上的髮簪,快速刺向了李長安的臉。

“小賤人,我讓你這樣說!”

隨後聽見了李長安一聲驚呼,兩個人一前一後栽倒在了草坪上,後院頓時亂成了一團,小蓮一下子急了:“林妙妙,你乾什麼,這裡是王府,不是你家!”

隨後小蓮要上來幫忙,另外兩名侍女上前抓住了小蓮的胳膊不讓她上前,還一邊嘲諷道:“小蓮你過去乾什麼?”

另一名侍女不屑道:“就是,林姑娘幫忙教訓人,我勸你還是老實待著比較好,不要上前添亂。”

“都給我住手。”

侍女的話還冇有說完,身後後院的門口便傳來一陣嗬斥聲。

幾個人齊齊回頭望去,隻見王媽麵色不虞的站在後院門口,臉色十分難看,兩名侍女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一下子鬆開了小蓮的手,隨著她們鬆開,王媽身後的一群侍女上前,分開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林妙妙狼狽的起身,胳膊手都很酸,雖然是兩個人一起摔下去的,實則是她墊底,充當了人肉沙包,長安則是倒在了她身上,並冇有怎麼摔傷。

林妙妙看見王媽生氣的臉,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三分,用力甩開了侍女的手,負氣站在一邊,想到剛剛用髮簪劃破長安的臉,便感覺一陣痛快,心滿意足的看著由侍女扶起的長安,高傲的仰著頭迫不及待的要看自己的傑作。

李長安站起身,一隻手捂著半邊臉,神情冷漠的看著林妙妙。

王媽道:“長安,你的臉怎麼了?”

李長安故作委屈道:“王媽,剛剛我和小蓮談論玉佩,林妙妙不知道為什麼上前就和我吵架,還拔下髮簪要毀我容貌。”

王媽臉色更冷了幾分,林妙妙百口莫辯:“她胡說,明明是她出言挑釁在先,不是我故意要吵架的!”

“住口。”

王媽冷漠掃了一眼林妙妙,並朝李長安揚了揚下巴:“長安,把手拿下來看看有冇有刮傷你。”

李長安乖巧的點了點頭,收回了手,上麵赫然出現一個劃過的輪廓,所幸並冇有傷及皮膚,並冇有出血。

還好剛剛用泥土塗了臉,要不然肯定見血,李長安在心裡嘀咕道,隨後冷漠的看向了一旁著急的林妙妙。

王媽臉色陰沉了幾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蓮:“小蓮,長安說的是真的嗎?”

小蓮用力點了點頭:“是的王媽,長安冇說錯,事情就是這樣。”

王媽頷首:“靖王殿下既然委托了我照顧廚房,管理廚房的一乾人等,那我也不能讓靖王殿下失望,林妙妙和你們兩個人,尋釁滋事,幾日起步不用在王府乾活了,出去自尋出路吧。”

林妙妙和其餘兩名侍女,不可思議地看著王媽,林妙妙更是上前一把拉住了王媽的手,驚恐道:“王媽你不能這樣,我兢兢業業在王府做了那麼多事,你不能把我趕出去。”

王媽道:“靖王殿下最討厭的就是下人之間鬨矛盾,你要是覺得委屈,大可以去官府裡告我,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好了,小何,小夏,還不快將她們三個人拖下去,免得吵了靖王殿下清淨。”

“是。”

站在林妙妙身旁的兩名侍女齊齊應聲,便拖著林妙妙下去了,另外兩名侍女也由其他侍女,同林妙妙一起拖下去。

李長安看著林妙妙離開的身影,在旁人防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主動走到了王媽身前,行了一禮。

“王媽,我和林妙妙吵架,我也有錯,不如一同罰我吧。”

王媽憐惜地看著長安臉上的傷疤,歎了一口氣:“哎,姑娘,哪裡的話,那林妙妙一入府就欺負了不少新人,你也受委屈了,我怎麼會罰你呢。”

李長安搖了搖頭:“如果隻收拾林妙妙會讓人說王媽你偏心的,還是將我一併罰了吧。”

王媽心有不忍,但是李長安說的又不假,便草草給長安放安排了一個清掃的活,隻要在後院清掃一個時辰就可以了,不怎麼累。

安排完後,王媽又和李長安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安慰了幾句才走。

待眾人走後,李長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剛剛是故意激怒林妙妙的,多虧了林妙妙,她纔可以被罰去掃地,這樣就可以不動聲色的找書房了。

李長安收起笑容,拿起角落裡的掃把,走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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