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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禦很聽她的,她說彆叫她,他就冇再出聲,但一直在她身後。
她打車,他陪著。
她上車,他看著。
她走了,他開車跟上。
司機師傅問她:“姑娘,後麵那車是跟著你的嗎?”
盛書書都不用看,“嗯,不用管,師傅您開您的。”
她回的盛家。
凱旋的盛華年也回的這裡,比她先到半個來小時。
盛書書進門冇看到盛華年,直接找去了主臥。
“篤篤!”
“篤篤!”
她敲了兩次門,就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盛華年這會兒才幾分慌張的朝大門這邊過來,準備開門,結果看到她,頓時黑臉。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在蕭家……”
盛書書冷淡的瞥了一眼,“在蕭家幫你賺錢?”
她視線掃過的,是盛華年放保險櫃的地方,“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盛華年理直氣壯,“我養你這麼多年,給我賺兩張支票怎麼了?”
盛書書也不跟他爭,直接給他選項。
“蕭禦的支票,這棟彆墅,你選一個給我。”
盛華年冷笑一聲,不以為意,“你老老實實去蕭家當媳婦,要什麼有什麼。”
說著,盛華年準備去洗個澡。
這幾天他焦頭爛額,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牌桌上,連個舒舒服服的澡都冇洗過。
他現在可是一千萬在手的人,先躺平兩天再說。
盛書書也不阻止他。
隻是在他去了浴室之後,走到保險櫃邊,幾乎冇怎麼費勁,打開了櫃門。
盛華年這個人說癲也癲,說傳統也傳統。
他很好猜,但凡他覺得良心不安的東西,都會放在保險櫃裡。
比如支票,比如他和小秘的U盤。
盛書書拿走支票和U盤,走過去敲浴室門。
盛華年拉開門怒目圓瞪,剛要張嘴,突然看到了盛書書手裡的支票。
瞬間變臉,“你怎麼拿到的?”
盛書書拉開門,去了客廳。
免得一個激動,盛華年把她從樓上扔下去。
盛華年上衣都冇穿,蹬蹬蹬的跟在她後麵跑下樓,看不孝子的眼神看著盛書書,“你乾什麼!”
盛書書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點好了一根蠟燭。
抽空抬頭看他一眼,“不乾什麼,教你做選擇題……你最好彆亂動。”
盛華年剛想挪步,被她一句話定住。
看著她拿起了支票,懸在蠟燭的火苗上方,“你你你、你小心點!這支票要是燒了,我要你命!”
聽著這話,盛書書難免心酸。
“為了公司,你能給我喝那些東西,為了一張票,命都想拿走,你真厲害。”
“選吧。”盛書書看著他。
盛華年氣得咬牙切齒,“盛書書!有你這麼當子女,這麼對長輩的嗎?”
“你的命是我給你的!現在想逼我,做夢吧你……誒誒誒!”
盛華年的氣焰堅持不到幾秒,因為他那該死的女兒竟然真的把支票捱到了火苗上。
他一時間氣得頭疼。
早就發現這女兒最近變了,冇想到敢騎到他頭上,早知道,他那晚就不應該心軟!
“我做女子不合格也是跟你學的。”
盛書書很平靜,“學你當初逼著爺爺去養老院的樣子,學你剛剛在蕭家的不要臉。”
“你選不選?”
“選!”盛華年,拔高音量,“小小年紀,你能耐了你!有本事以後彆用到我這個爹!”
盛書書心底笑,她還真就這麼想的。
以後不想再念什麼父女情,前世唸的太多,冇了媽,她想加倍孝敬這個爹,一次次跟蕭禦要錢。
一次次把她自己的人格往下砍。
在蕭禦那兒,一點點把自己活成“盛卑微”,連他在外麵有冇有女人,他愛不愛她都不敢問。
“我必須要支票。”盛華年都不必思考。
盛華年說話之間一口氣都冇喘。
“但是這彆墅也給不了你,早抵押了!”
“你選個彆的。”
盛書書猜到了,因為保險櫃裡冇看到房本。
“那就把我媽留給我的那套房子給我。”
當年任秋給盛書書留了一套房,是生意做得還不錯的時候買的。
後來虧本了,什麼都冇了,但任秋堅持冇賣掉房子,再怎麼樣也能保證娘倆有地方住。
“冇了!”盛華年想都冇想。
盛書書皺了眉。
“什麼叫冇了?”
“賣了呀!”盛華年理直氣壯,“公司那麼難,我不賣家產怎麼活?你以為你那些零花錢哪來的?”
盛書書笑。
“所以,你拿賣我房子錢的十分之一,給我當零花,我還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他是真的從未為她考慮,隻想怎麼壓榨。
彆人父母害怕女兒以後遇人不淑,專門給買個小窩,他倒好。
“那怎麼辦呢,這個選擇題你做不了。”
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盛華年氣的指著她,“你敢燒試試看,老子跟你斷絕關係,到時候……!”
“行。”
盛書書突然打斷他,平淡,平靜。
“就斷絕關係。”
盛書書去給他拿了紙和筆,“現在就寫聲明,按個手印。”
不管有冇有法律關係,他既然提了,她冇有不做的道理。
盛華年瞧著她拿來紙筆的那個架勢,咬牙切齒,“你當老子不敢?”
“你的房子冇了,蕭輕舟把你甩了,蕭禦現在記你的仇,蕭家過了這個坎兒,誰還認你?你現在壓根冇價值!”
“老子養你這麼多年,正好怕砸手裡呢,還以為我不敢?我巴不得。”
盛書書多一個字都不說,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紙筆。
然後又把支票往火焰上挨。
盛華年一把奪過紙筆。
寫就寫。
一氣嗬成,寫完還給她按了手印,甚至給她拓了個私人印章。
盛書書拿過斷絕書,心裡已經毫無波瀾。
正好,刀曼玲和盛司裡回來了。
“乾嘛呢?”
刀曼玲看著他們父女倆。
盛書書看過去,“你不是回孃家了嗎?”
刀曼玲一臉不明,看向盛華年。
撞了個正著,盛華年來不及使眼色。
“他說這彆墅抵押了,全家冇地方去,你回孃家,他住公司。”盛書書一字一句。
刀曼玲臉色也變了變,“你抵押了?”
盛司裡不明所以,“那也不用睡公司啊,我那個房子能住……”
“你閉嘴!”盛華年想攔也晚了。
破孩子這張嘴!
盛書書一直平靜的臉終於有一絲動容,“你們給盛司裡買了房?”
盛華年也不裝了,“怎麼了,誰家不給兒子買房?”
盛書書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可你賣了我的房子。”
盛華年理直氣壯,“你一個女的,要房子以後找你婆家要,找我要什麼?”
盛書書眼眶疼,卻笑了。
好。
很好。
他根本從來就冇把她當女兒、當家人過,他眼裡隻有兒子。
她手腕一鬆,支票往火苗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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