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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苗回頭，看到盛夏夜的那一刻，她心跳都差點停止了。
“夏夜，你怎麼……”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卻挺不直腰桿，看著盛夏夜的目光有些失了焦。
驚愕、痛苦、愧疚，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撲麵而來，眼看著盛夏夜朝她越走越近，她心中的痛苦更是放大了百倍千倍。
“對不起夏夜……”
秦苗撲通一聲，跪倒在她的麵前。
盛夏夜走到她麵前，看了眼床上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又將視線移到秦苗身上來，秦苗落下眼淚，哭得有些打哆嗦，“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夏夜，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跟我奶奶無關，我可以自己承擔一切代價。”
盛夏夜皺緊眉頭，“你乾什麼了？”
秦苗聞言，一怔。
她這纔看到盛夏夜右手裡捏著一張試卷。
她心亂糟糟的，成了一團。
脫力地跪坐到了地上。
今天早上盛夏夜說要帶她去吃新的早餐店時，當時愧疚感像排山倒海似的傾過來，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往她的麪包牛奶裡下藥，簡直是禽獸不如！所以情急之下，她才編排了老鼠一說，打翻了她的那份早餐。
一整天因為這份愧疚，她食不知味，上課也聽不進去任何知識，甚至忘記老師說讓課代表放學後分發試卷，冇等著拿到試卷，聽到放課鈴聲就著急忙慌地離開了。
“夏夜，所以你是來給我送試卷的？”她氣若遊絲。
“是啊。”
盛夏夜眨眼的功夫秦苗就不見了，她早發現秦苗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覺得她奇怪，正好拿著試卷追上秦苗搭乘的公交車，冇想到一路竟然跟來了醫院。
“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盛夏夜把試卷放到一邊，書包也放下，蹲到秦苗麵前直勾勾地看著她。
剛纔秦苗明顯不對。
她有事情瞞著自己。
秦苗咬著嘴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明明她早知道會有東窗事發的這一天，但冇想到一切來得這樣的快，快到現在望著盛夏夜，那些在心裡醞釀過千百個來回的道歉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
內疚到了一定地步，就會變成啞巴。
她紅著眼眶看盛夏夜，淚水不由自主地滾落。
“因為楚天驕？”盛夏夜問。
既然秦苗不肯主動說，那她就直接問。
秦苗心跳猛地咯噔了下，眼睛瞪大，“你……夏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果然。”
盛夏夜歎息一聲。
之前秦苗剛轉來聖高的第一天她就發現了。
放學後，秦苗從楚天驕的車上下來，包裡還有裝著錢的信封，那信封上麵的戳印都是楚氏集團的。
“原來你早就懷疑我跟她了。”
聽到盛夏夜一席話，秦苗更是愧不敢當，她重重地閉上雙眼，淚水無聲滑落，事已至此，她也冇什麼好再隱瞞的了，她再睜開眼時聲音顫抖著，“夏夜，這些天我往你的飯菜裡加了藥，那藥是楚天驕給我的，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危害，但我還是那樣做了。”篳趣閣
她盯著盛夏夜，本來就清瘦的麵容此刻滿是淚水，“我不是跟你訴苦賣慘，也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冇彆的選擇了，如果不按照她說的去做，她就會把我奶奶藏起來不給她醫治，我奶奶不能斷藥斷治療，否則會冇命的，我從小就是孤兒，跟奶奶相依為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盛夏夜一時冇說話，隻是深深盯著她。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夏夜，你怪我就好了，你抓我去派出所什麼都可以。”秦苗抓著盛夏夜的胳膊，擔心她因為責怪自己也怪罪奶奶。
她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個朋友。
不能再連奶奶也冇了。
“你先起來。”盛夏夜歎息一聲，反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提起，可秦苗卻不肯動。
“奶奶生病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盛夏夜沉了沉視線，不是因為秦苗騙她，而是瞞著她，不把她當朋友。
“如果早點把這件事情跟我說，你不至於被楚天驕壓著這麼久？她最擅長欺軟怕硬，正好拿捏住你。”盛夏夜拉著秦苗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望著她很是無奈，“我早猜到你跟楚天驕有事，但我在等你自己開口跟我說，冇想到你遲遲都冇有。”
“夏夜……”
千言萬語，都說不儘秦苗對她的歉疚。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想說出口？可楚家莫大的勢力，夏夜哪怕平時在學校再強勢，終歸也是跟她一樣是從龍村出來的小戶人家，她冇有強硬的父母，冇有強勢的背景，如果楚天驕她真的強硬起來，夏夜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
“你怕我鬥不過楚家？”盛夏夜猜到她在猶豫什麼。
秦苗點了點頭，抽噎道：“我聽說楚家是聖學高中的大股東，勢力可見一斑，夏夜你鬥不過他們的。”
她回頭看了眼奶奶，淚眼婆娑地看向盛夏夜，“我今天就去找警察自首，夏夜，我隻能厚著臉皮再請求你幫我最後一個忙，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說著，她又從沙發上起身，一下子跪倒在盛夏夜的麵前。
“好好說話，跪我做什麼？”盛夏夜趕緊拉她。
一言不合就下跪，她又不是神仙祖宗。
“求你幫我把奶奶安頓好，送她到一個楚天驕找不到的地方，雖然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很難，但我現在能依靠的、唯一隻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奶奶雖然跟我冇有血緣關係，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她是我這世上剩下的最後一個家人，我希望她好，也……”
秦苗不敢再說。
她冇臉再說也希望盛夏夜好。
“奶奶是你最後一個家人，我在你心裡就什麼都不算？”盛夏夜擰著眉頭，語氣不冷不熱，就那樣看著她，“遇到自己扛不住的困難，也一聲不吭，寧肯采用這種最極端的辦法，也不肯告知我一二，秦苗啊秦苗，你冇聽班裡同學說我的能力嗎？在我眼裡，楚家不過就是個笑話，我現在是很生氣，氣的不是你跟她合夥欺我瞞我，而是在你眼裡，我竟然是個連楚天驕都打不過的弱雞。”
聽到這裡，秦苗的心跳咯噔了下。
她抬頭看盛夏夜，淚光朦朧的雙眼中充滿了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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