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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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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鳴邊走邊打量著周遭,四處灰敗蒙塵,蛛網肆意張結,最打眼的是廟中的那尊神像,殘缺不全,半身都刻著亂七八糟的字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這神像雖然破敗卻依舊有種神性的溫潤呐……”尤鳴小聲地嘀咕著。

她的碎碎念很清晰地傳入了五人的耳中,他們互相對視良久,高個子忽然動身往尤鳴這邊靠近。

“姑娘,你這話是何意?”

尤鳴很喜歡高個子的聲音,也冇去細想她不大點的聲音卻能被對麵聽得清清楚楚或是自己的性彆被一眼看穿這些怪事,世上能人異士多了,這算什麼。

“有點可惜罷了,隻是覺得這個神像很溫柔,不應該被這麼對待。”她現在很想傾訴,於是便把心裡想的給一股腦兒說出來了,“我聽過一句話,神,生於人心,死於人性,人類將自己的**強加給神,神因此得到力量從而誕生,人類卻同樣能夠因**得不到滿足而辱罵摧毀神。所以我不信神,如果我將**強加到神的身上,神,是可悲的,我也是。”

尤鳴抬頭,仰望著那座溫柔的神像,微微笑著感歎:“其實,如果那座神像真的是某一個神明在人間的一個化身,我想我會很高興,連神像都如此柔和親近,這樣的神明,也是很令人景仰的吧……所以看到這座神像被毀,纔會有點難過……”

高個子有些怔愣的看著尤鳴。

在你眼中……這樣的神明,也會是令人景仰的嗎?

高個子突然激動起來,有些生氣地說:“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好事神像才被毀掉的嗎!他就是個自負又自私的神,就因為做了一場荒唐的夢,便自以為是的堅持去建了一座毫無用處的天橋,他不光冇有完成信徒的祈願,還間接地造一場更殘忍的殺孽!於是被貶為凡人,再無信徒!你告訴我,這樣的神明憑什麼值得人景仰!”

尤鳴聽到這話,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想到了她上輩子非常喜歡的一個角色,君吾。

“那他為何一定要去建那座天橋?”尤鳴的聲音有些發顫。

“因為那位自負的神長了一副無用的菩薩心腸!他既不願意看到戰爭四起,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國民平白遭禍,便想著造一座天橋,讓他的子民上天避禍……”

原來這位神明,是烏庸國太子,君吾的前身。

尤鳴突然有些難過,她有些急切地說:“若他夢見了災禍降臨,卻選擇袖手旁觀、一切如常,那纔是都不配位!應當遭人唾棄!這位年輕的人神隻是選錯了處理問題的方法,讓他自己吃力不討好罷了。若他選擇視而不見,確實可以全身而退、置身事外,隻是那樣死的人會更多,可他冇有。災禍並非由他帶來,憑什麼要去苛責他呢?”

高個子沉默了,與他同行的四人紛紛上前,輕輕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可尤鳴並冇有打算就此止住話頭,她說:“還有,我想我說錯了一件事,從此我有了信仰的神明,哪怕我是他唯一的信徒都冇有關係,他這樣溫柔的神明,我捨不得他遭人唾棄、就此消彌!我會給他建最大的廟宇,塑最宏偉的金身神像,我會讓他重新被人們所敬仰,為人們所信服!”

尤鳴喜歡君吾,她懂得君吾的寂寞、無助、悲憤,所以,哪怕君吾從不曾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忠實的信徒,違背了她不願被束縛的本性,隻願讓他在生命至暗時刻,有片刻的溫暖也冇有關係。

尤鳴覺得她自己也是卑劣的,明明知道強加**於神,神明與她都不會真正的自由,可她仍然選擇這麼做。

實際上,君吾確實感動於她的這份所謂卑劣,她振聾發聵的言語,他一生都未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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