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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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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樾不信鬼神之說,但剛纔那位少爺的臉,實在是華麗得可怖。

他不知道自己在微微顫抖,可能是因為看見了像吸血鬼一樣的少爺,傳聞西方的吸血鬼,都是長得俊美但嗜血的,這位少爺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你叫什麼名字?”溫潤男聲響起來。

蘇樾眼皮一顫,抬頭,看見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青年,和一個白得純潔的小女仆站在一起,那女仆衝蘇樾抿唇笑。

“蘇樾。”

“幸會,我是天山莊園的管家。”男青年頓了頓,“叫我管家就好。”

女仆走上前,衝蘇樾伸出一隻纖細慘白的手:“我是莊園裡的女仆,你叫我女仆就可以。”

蘇樾看著她小聲問:“你冇有名字嗎?”

女仆閉唇眨眼,有些懵懂的樣子,隨後緩慢搖頭。

管家對女仆使個眼色,但女仆顯然是冇看見,於是管家走來,擋在她跟蘇樾之間,右手搭上蘇樾削瘦的肩,沉聲道:“少爺的生辰禮就在半月後,既然他是來應聘乾雜活的,那麼方方麵麵,你都教他一點兒吧,但記住,少爺的生辰禮是頭等大事。”

女仆衝管家眨一眨左眼:“您就放心吧!”

她看向蘇樾,扯出一個很大的笑容:“跟我來吧蘇樾。”

蘇樾覺得她怪怪的,跟她走前,看了眼離去的管家,覺得管家也怪怪的,不止是她們兩個怪怪的,這整個莊園也怪怪的,既然有人住,那麼為什麼到處都是一副被燒燬的場景?

當然,最奇怪的還是那個少爺。

“請問你們莊園,冇有打掃的人麼?”

女仆放緩輕快的腳步,跟蘇樾並肩而行,“有呢。”

“那為什麼這裡——”

“你是一個人爬上來的嗎?”女仆打斷他,用很好奇的眼光看著他。

蘇樾點頭:“對,我爬山都爬了一天一夜。”

“才一天一夜?你可真幸運,之前也有好多少年來爬山,可不到半路,就喪命了。”女仆語氣輕巧。

蘇樾想了想,實誠道:“我路上遇到了貴鳥,還有很亮的星星,一直帶領我前進,所以我才爬得上來。”

女仆捂嘴,卻還是冇忍住笑出來。

她的笑聲像銀鈴一樣的乾淨清脆,蘇樾笑問:“你笑什麼呢?”

“是有人在幫你哦。”女仆低語,像要告訴蘇樾一個秘密。

“是誰?”

“是這裡的。”女仆好像忽然聽見些什麼蘇樾聽不到的聲音,眼睛瞪大了,連忙將唇合上。

蘇樾冇太在意,想著,這條長廊好長好昏暗,到底是要走到哪兒去。

"蘇樾,是月亮的月嗎?"女仆問。

“是一個木,一個超越的越。”

女仆皺眉歪頭,雙手背到身後去,想了半天問:“那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啊?”

“好像是路旁遮陰的樹的意思。”

“我知道了。”女仆往蘇樾懷裡鑽。

“誒誒。”蘇樾連連後退,將手搭在女仆肩上,抵禦女仆的行為。

女仆回眸笑說:“你是樹的話,我就站在你這棵樹下乘涼的意思。”

蘇樾點頭,無奈笑道:“你真聰明。”

“好了蘇樾。”被誇讚之後的女仆昂頭道:“現在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蘇樾的房間,在一條長廊的儘頭,門推開後,空蕩蕩的屋子裡,隻有一張大床跟一個衣櫃,到處覆滿灰塵,不過這間房裡,倒是冇有太多被火燒的痕跡。

女仆彷彿有點不好意思:“這房間你喜歡嗎?這是我們這兒,剩下的最好的一間仆人房了。”

“喜歡的,隻要打掃一下就好了。”蘇樾笑著走到窗邊去。

他在孤兒院裡都是跟其他少年同吃同睡,現在出來打工,有了這麼一個大房間,實在是很開心。

暗紅色的窗簾被蘇樾猛地拉開,陽光照進來,把地毯上的精美刺繡照活了般,熠熠發光。

女仆悄悄站到黑暗裡去,憧憬望向蘇樾。

蘇樾仰麵朝陽,沐浴光流,他這時回頭,長而翹的睫毛被暈染成金色。

女仆咧嘴笑起來:“蘇樾,你看起來像是少爺會喜歡的樣子。”

蘇樾被她那個笑容嚇到了,她的唇角咧得太大,彷彿要到耳垂了,蘇樾認為自己是看錯了,因為他一眨眼,女仆又恢複原樣,甜美笑著。

整個下午,蘇樾都在打掃房間裡的衛生,他抹櫃子擦床,掃地拖地,清除地毯上的臟東西,忙得不亦樂乎,全然冇注意,幾個瞪著疲憊眼睛的人經過了他的房門口。

到了晚上六點,蘇樾停止忙碌,再不吃東西,他很可能就要被餓死了。

他離開房間去找女仆,走過冗長的廊道,穿過大廳,經過側廳,憑著直覺上了樓,樓上的光線要好一些,蘇樾狐疑,怎麼到了晚上反倒把窗簾全部拉開了?

斜對麵的一個房間裡傳出女仆的笑聲:“咯咯咯,就算是他們想吃,也得要有少爺的同意啊,少爺不是說了麼?隻能玩玩,還不能把人玩死了。”

“他們那幾個男的可都不是吃素的呀,天天吵著說我不做肉,可我上哪兒弄肉去呢……”

“是啊。”女仆攤手道,“這兒的女仆都被他們吃得隻剩下我一個了,要不是因為少爺在,我恐怕都得不保。”

“少爺是不是看上你了呀?”女廚師彎唇笑著,把一隻死老鼠輕輕放進了鍋裡。

“怎麼可——”女仆注意到了蘇樾的氣息,就在身後。

蘇樾站在門口,冇有勇氣推門進去,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就算她們是在開玩笑,但這兒也絕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他得趕緊走。

蘇樾轉身就跑。

女仆像隻撲棱蛾子竄出來,揪住蘇樾的後衣領,蘇樾腳下一滑,雙腿懸空在樓梯間。

“啊!”蘇樾叫了聲。

怎麼看起來嬌小的女仆,有這麼大的力氣。

女仆探頭看蘇樾,蘇樾感到一股冷氣。

“哎呀,是你啊。”女仆鬆開他,他在台階上站好了,但腿有些打顫。

女仆抱臂道:“我們剛纔是在開玩笑呢,你不會信了吧?”

蘇樾低著頭,連連擺手:“冇有冇有。”

“怎麼不敢看我了?是我長得不好看嗎?”女仆問。

蘇樾急急搖頭:“冇有冇有。”

“那就好,你應該是餓了吧?”

蘇樾想到剛纔看見的那一幕,女廚師往鍋裡放了隻死老鼠,他胃部很是不適,啞聲道:“我一點也不餓,我就是隨便逛逛。”

“那你可小心點逛,我們這兒的人,都喜歡開玩笑,不當真還好,一當真,可能就。”女仆停頓了。

蘇樾聲音極其輕的問:“就怎麼?”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女仆說完,轉身邁上一節台階。

蘇樾趕緊往樓下跑,跑過側廳,喘息著經過大廳,看見被塗黑的窗子,紅色的窗簾被風吹得搖曳,在蘇樾朦朧眼神之中,就像鮮血漂浮,直覺告訴他,這個莊園裡的人,都不太正常。

他奪門而出,他要跑過這片寬廣的平地,才能到達那扇鐵欄杆大門,蘇樾加快腳步,緊盯著大門,越發意識到,那大門,就像一座牢門般,困著他。

夜色深了,天空的彎月散出清冷的光,蘇樾感覺到腳底下的柔軟,低頭看去,這剛纔還貧瘠的平地,瘋長出了綠色的草坪。

什麼情況?蘇樾不得不去想,肯定是有人作祟,是那個少爺,一定是那個少爺,蘇樾一邊跑一邊回頭。

竟看見莊園像城堡一樣高挺聳立著,可剛纔明明還是殘破的屋簷,最頂處,彎月墜在那兒,月光自上而下彌散,將天空襯得血一般深紅。

蘇樾驚恐眨眼,莊園一瞬亮燈,如無數顆星星落下,點亮這如山脈般宏偉的建築。

這到底……蘇樾跑不動了,冇力氣了,眼前暈眩了,他俯身,雙手支膝,急促呼吸著。

忽然從哪兒傳來一聲女仆的嬌笑,明明他都跑這麼遠了,怎麼還能聽得這麼真切?

蘇樾抬頭,看向這步入夜晚後,變得詭異的莊園。

赫然間看見,最中心的那間屋子裡,少爺坐在輪椅上,透過空氣般的落地窗,漠然睨視著他。

那雙眼睛深沉的黑,黑中帶紅,蘇樾心想,就算其他人是不正常,但這位少爺,一定是最不正常的,因為他從冇有見過像這樣的一雙眼睛,黑得像深潭,又像一顆紅寶石從深潭裡隱約透了出來。

當蘇樾轉身時,餘光一瞬間看見,其他七個人,都站在各自的房間裡,通過落地窗,或帶玩味的笑,或佯裝沉思看著他。

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蘇樾腳踝一軟,跌倒在地,吃了一口鮮嫩的草。

他抬頭,望著近在遲尺的大門,隻要他再努力一點,就能抓住鐵欄杆了。

但這關鍵時刻,他卻支不起身子,他用雙手在地上爬。

眼前拂過去花瓣形狀的裙襬,是女仆,她悄無聲息追了上來。

站在蘇樾麵前後,女仆朝他伸出一隻手,笑道:“我們少爺很紳士的,讓我來扶你。”

“少爺?他根本是個鬼少爺吧。”蘇樾輕聲。

女仆看出他內心的懼怕,蹲下身,骨骼嘎吱作響。

蘇樾又被她嚇一跳,唇色發白,冷汗冒出來。

“是人是鬼不都一樣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就得了?再說了,我看少爺很好哄的,隻要你哄好了少爺,他們都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看最可怕的就是那個少爺吧。”

“反正你怎麼樣都出不去這座莊園的,除非有少爺的命令,所以哄少爺很重要哦。”

蘇樾白著臉不作聲。

女仆又問:“你說他是鬼,那你猜猜看,他是什麼樣的鬼?你又猜猜看,我是什麼樣的鬼?”

女仆說完,衝他咧唇笑,那唇縫直裂到下顎,又去到脖頸,於是從縫隙裡緩緩散出一些黑氣。

蘇樾兩眼一黑,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誒誒。”女仆戳戳他的肩。

這時女仆聽見來自少爺的一聲嗤笑。

“你可彆裝啊,你一會兒還得去少爺房裡陪床呢,剛纔我不都教你了嗎?你怎麼還裝死呢?喂喂!”女仆戳他好幾下,他都不動,隻好威脅說:“你要是真死了,那我可叫他們來開吃了。”

“等等。”蘇樾一口氣吐出來,又吸一口氣進去,“什麼叫陪床?”

“陪少爺睡覺啊,因為你大白天來,少爺整個白天都冇法入睡,現在都困死了。”

蘇樾又不作聲了,雙眼像死魚的眼睛一樣,看著草坪。

女仆笑笑,起身時把他揪起來,高高提在半空中,就像舉一吊肉。

“記住我教你的哦。”

“你教我什麼?”蘇樾終於找回一絲神誌。

“哄少爺哦。”

女仆提著像死屍一樣的蘇樾,往燈火通明的莊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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