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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新年夜,殺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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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裡麵,總算暖和了一些,煥兒還有些緊張,她身為女兒家第一次來風月場所總覺得不習慣,到處張望著,但已是新年夜,連裡麵的姑娘都已經在過節,正月裡官妓所是不允許開門營業的。

到了屋子裡,千素櫟讓丫鬟奉上了熱茶,司馬藉飲了一口,才記得煥兒剛纔在外麵凍的直打哆嗦,便讓她過來,將茶水交給她。煥兒拿起茶杯顯得有幾分拘謹,一邊捧著茶杯一邊警惕打量著眼前的美女,越是對司馬藉好的女子,她越覺得心裡彆扭,因為司馬藉是她唯一的倚靠,雖然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但眼前這個可以與司馬藉共坐的女人到底是何來頭,她都不得而知容華錄。

司馬藉語氣平和道:“未料小姐竟然還在金陵城內,本以為你去了北方,惠王也曾派人找尋不得,誰會想到小姐會在此地?”

千素櫟微微一笑道:“在這裡也不是為躲藏什麼,隻是身在風塵,能有棲身之所已然不易,小女子住在此處並不開門迎客,反倒是還要每月交銀子給這裡的姨娘,當作是客棧一般居住。”

司馬藉笑著點頭,想到之前李山野說的一些話,他有些恍然,應該是李山野早就知道千素櫟在這官妓所內,所以纔會帶他到這裡來飲宴。

“小姐便準備在這裡棲身?”司馬藉問道。

千素櫟臉上帶著幾分悲哀道:“小女子身邊並無親人,身是浮萍,又豈敢奢求太平的生活?留在這裡,是因為無處可去,隻是未料竟還有機會再與先生見麵,不由感慨。”

司馬藉也輕歎一聲。他何曾不是跟千素櫟一樣,都是無家可歸之人,這新年夜中。竟然到了無處可去的地步,隻能到這官妓所中來容身。而且他還不想壞了千素櫟的名節,不能在千素櫟這裡留宿。

“若是可以的話,小姐還是動身前往北方,以你與在下老友的關係,相信她會讓你在北方安定下來,總好過在金陵城中……連惠王也在找尋小姐的下落。”

司馬藉冇有說下去,有些話是不好說出口的。以往的惠王蕭翎是何等的風流倜儻,就算流連花叢也懂得節製。對千素櫟有好感也隻是發乎情止乎禮,但今時不同往日,蕭翎大權在手,身邊有太多的擁躉為他做事,被人知道千素櫟在這裡,不用惠王親自動手,便是惠王府的人便會將千素櫟擄劫了去,而蕭翎也不再會保持什麼禮法,如今惠王府內也有不少被強搶的民女,蕭翎心知而不說。正因為他的心態與以往已不同。

千素櫟頷首道:“多謝先生的提醒,隻是……小女子出身卑賤,又怎敢高攀?原本是可以北上。但思來想去,還是留在金陵城內,過一日算一日吧。”

司馬藉心中也多了幾分悲傷,他跟千素櫟的境況很相似,心中有幾分想回到北方去,但想到回去之後也無所作為,乾脆便留下來,留下來也是不容於女皇和惠王府之間,竟要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司馬藉道:“這樣。我為小姐去信北方,問詢那位老友的態度。讓小姐能心安一些。”

千素櫟卻帶著幾分悲切搖搖頭,道:“不必了。有些事終究是不得強求的。”

如此二人重新陷入靜默。眼前的茶水卻好像是會說話一樣,擋在二人之間,才令這氛圍不至於太尷尬。

煥兒立在一邊聽了一會,卻是聽的很糊塗,到底司馬藉口中的老友是誰她都不知曉,更彆說什麼北方南方的,她隻知道跟著司馬藉便可以了,司馬藉雖然對她不像情人那樣百般疼愛,但也不像對奴婢那樣呼呼喝喝,跟在司馬藉身邊是能令她感覺到心安的,至少她自己覺得人生已經尋到了著落,無論司馬藉去何處,她隻要跟在後麵,就有司馬藉為她遮風擋雨,不會少了她一口飯吃,一件衣服穿。

“煥兒,累了的話坐下來歇歇吧,一會我們還要上路。”司馬藉突然轉身對煥兒說了一句。

煥兒原本聞聲便要跪坐下來,但聽到後半句,她還是愣了愣,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容身的地方不用吹冷風,怎麼突然間又說要上路,出去之後那可就是要冒著北風在寒夜中,剛纔凍的發抖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

千素櫟道:“也冇有問先生為何深夜出來,還帶著包裹,可是先生要離開金陵?”

司馬藉歎口氣,卻也不知如何把事情對千素櫟言明。正在他有些躊躇之間,千素櫟也好像察覺到什麼,點頭道:“先生若是無處容身的話,這幾日不妨在這裡下榻,或者等城門打開之後,再行出城不遲重生之渣男再見最新章節。”

司馬藉搖頭道:“小姐清名,在下不敢破壞。其實……在下也無去處,待明日,或者出城北上,或者……找處地方暫時落腳,以後再說吧。”

千素櫟不再說什麼,轉身對丫鬟道:“青兒,去將裡屋收拾了,先生今夜便安歇在此。你也將自己的床榻空出來,給這位姑娘休息……”

司馬藉緊忙道:“這怎可?”

千素櫟一笑道:“先生不必拘禮,小女子身在風塵,又有何清名可言?小女子暫且到隔壁借宿便可,正月裡,這裡也空蕩的很,屋子空著的居多,先生在這裡居住一個月也可。”

司馬藉臉上帶著幾分苦笑,他現在無家可歸到要在青樓中借宿,這是何等的淒涼,與其繼續這麼淒涼下去,還真不如動身返回北方,至少有親眷,還能有著落。

原本司馬藉不想受此恩惠,但想到小院已經回不去,又實在無處容身,與千素櫟既然不在同一房內而居,那也就冇有太多拘禮的地方。司馬藉歎道:“那在下就先謝過小姐的好意。”

千素櫟點頭笑道:“先生接受就好,還怕先生嫌棄這等地方呢。青兒,快去收拾,時間不早了。也好讓先生早些安歇。”

司馬藉繼續坐在燈前飲茶,外麵是什麼時辰他也不知,這也並非他過的最淒涼的新年。隻是在金陵城的這幾年,令他的心態覺得淒涼。

等一切都收拾好。司馬藉和煥兒到了裡屋,司馬藉睡的地方正是千素櫟的繡床,而煥兒睡的地方則是千素櫟的貼身丫鬟的床。千素櫟簡單交待過便帶著丫鬟離開了屋子,等人走了,煥兒纔有些為難望著司馬藉道:“先生,我們要在這裡長住嗎?”

司馬藉搖搖頭道:“不用,我們明天便走。”

煥兒點頭,等把包袱放下來。又轉身問道:“那……那去哪裡?”

司馬藉道:“去北方,你願意嗎?”

煥兒道:“先生去何處,奴婢便往何處。奴婢會跟隨在先生身邊。”

司馬藉又不由歎氣,這一夜,他彷彿也感覺到幾分歲月的滄桑,說是有歸處,可仔細想來,有歸處又如何?回到北方又能如何?到頭來他還是要跟浮萍一樣不得歸宿。

等司馬藉躺下來,到深夜仍舊不能入睡,他想的事情太多。主要是為將來而感覺到煩憂。

與此同時在金陵城內的惠王府內,卻在發生著驚天動地的事情,朱同敬派出的幾十名刺客。趁著黑夜殺進了惠王府內,在惠王府內製造著一場大的血腥殺戮。

惠王在招待了賓客之後便早早進去陪他的那些美人,正在他與幾名美人昏天黑地的時候,便聽到慘叫之聲,那聲音似乎是女子所發出,非常淒厲。蕭翎從被窩中爬出來,還冇等他站穩,便聽到門直接被人撞開,幾名刺客不穩緣由便提著明晃晃的兵刃衝過來。令蕭翎連穿衣服的空暇都冇有,隻能在漆黑的宮殿中來回躲藏。

“抓刺客!”

府中到處都充斥著這種聲音。同時也有各種的慘叫之聲,蕭翎也顧不上這些刺客是從何處而來。他最後乾脆抹黑躲進書桌下麵,眼睜睜看著那些刺客將他的愛妃一個個殺死,這些女人臨死的時候都還在喊他的名字,可他也隻能捂著嘴不發出聲音,若是被這幾名刺客發現他的行藏,他近乎是必死無疑的。

蕭翎躲在書桌下麵也覺得時間很漫長,他甚至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麵的慘叫聲平淡下去,屋子裡重新恢複明亮之後,他纔在一眾兵丁的相扶之下腿腳發軟走出來,當他看到不久之前還在他麵前獻媚求歡的姬妾死於非命滿地鮮血時,他的目光中帶著極大的驚恐。

“殿下,刺客已全數被殺,無一活口人道至尊全文閱讀。”惠王府的侍衛統領過來對蕭翎奏稟道。

“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們……你們是如何做事的,司馬先生呢,他在哪裡?我要見他!”蕭翎近乎是失控一樣叫道。

旁邊的人都很為難,個個麵麵相覷,侍衛統領奏稟道:“殿下,司馬先生幾個月前便去閩浙督察軍務,在回來途中遇險,現在……下落不明啊。”

蕭翎突然愣了愣,道:“這是何時的事,我……本王為何不知?”

旁邊的人更加為難,以前跟蕭翎說這些,蕭翎隻顧著花天酒地,何曾關心過司馬藉的死活。現在出了事,突然就想到了司馬藉,因為以往蕭翎身邊的安保都是司馬藉一手所安排的,可到如今,府中的護衛早就被撤換,一些彆有用心的人為了安插眼線在王府內,將一些重要的職位都給撤換,加上新年夜裡府內賓客雲集場麵有些混亂,這才令刺客有所趁。

“殿下節哀順變!”旁邊的人道。

“節哀?節什麼哀?司馬先生又未必死了,你們趕緊派人去找尋……”蕭翎一邊說著,一邊還在心疼他那些姬妾的死亡。但他卻冇聽明白其實身邊的人勸他節哀順變正是因為他死的的姬妾而非司馬藉。

等到了外麵,蕭翎才發覺原來外麵的境況更加的淒慘,兵士還在搬運著死屍,前來府上的賓客因為多數都是文官,來刺客又是來勢洶洶,府中人等於是挨宰的羔羊,冇半點反抗能力。

蕭翎怒道:“你們不是成天都吹噓惠王府內的護衛比皇宮還要嚴密?就是這麼嚴密的?以往朱同敬和謝汝默兩個人要對本王下手,也冇見有人曾這麼猖狂過!”

蕭翎就那麼不顧身份地蹲在地上,好像在抱頭痛哭,但誰人也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沉默了半晌之後,蕭翎突然站起身來,用袖子擦擦臉道:“李先生,李先生在哪裡?就是……山野先生,你們派人去把李山野給找出來,本王要見他,他應該知道司馬先生的下落!快去!”

身邊的隨從一邊應著,一邊也在心中打鼓,李山野的名號他們都是聽過的,可這李山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他們到何處去找尋?蕭翎這不是在給她們出難題?

“殿下,皇宮裡派人傳話,問詢這邊發生的情況。”

就在蕭翎近乎情緒失控的時候,又有侍衛過來通稟。

蕭翎有些發怒道:“真是麻煩,能出什麼事,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嗚嗚,隻要我冇死就好,進去告訴我皇侄女,就說他皇叔福大命大,現在這條命好保全著,但明天可就說不準了。”

“殿下,是否需要進宮跟陛下一見?之前陛下曾請您進宮共聚,可……”

蕭翎大聲嚷嚷道:“可是什麼?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果然一個個思的都不是家國社稷,知道我皇侄女派人來請我,你們為何不跟本王說?去準備朝服,本王這就要進宮去見我皇侄女……嗚嗚……”

旁邊的人一個個都覺得汗顏,眼前的蕭翎是何等的失氣度和威儀,這與他們印象中那個可以叱吒風雲將謝汝默剷除,將朱同敬趕走的惠王大相徑庭。可他們不知道,這就是蕭翎原本的模樣,他如何會將生殺予奪的大權掌握在手,連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自始至終都是他身邊人在謀劃,而主要謀劃者便是在蕭翎遭遇劫難時頭一個想到的人物,那個曾對他有莫大幫助的身邊好友司馬藉。

“殿下,朝服拿來了,您……”侍從將朝服拿過來,卻有些遲疑,因為蕭翎身上還帶著不少的血跡,現在就在外麵換上衣服進宮,顯然也不合規矩。

蕭翎卻是一把接過朝服,胡亂套在身上,便招呼了護衛陪同他一同進宮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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