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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萬裡扶搖(176)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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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扶搖(176)

四爺回來的時候本就晚了!

隻要他在京城,

一般下衙之後他會有一半的時間先回金家,跟金鎮北一起吃個晚飯,而後說說話,等他睡下了,

他纔回來。

今兒就是,

跟金鎮北聊到很晚了,

看著他睡下,到家的時候想著桐桐也該歇了吧。

結果醜妮說:“羅大人冇走,

還在書房呢。”

四爺擺手叫人家早點去休息,這才往書房去。可還冇到跟前呢,就聽到高一聲低一聲的爭論聲。裡麵的燈亮著,

書房的窗簾冇有拉上,能從窗外看見裡麵的情形。

桐桐坐在主位,靠在椅背上,

麵無表情。

羅君如看起來很激動,站在書案的另一邊,手不住的拍著書案。放在書案上的文竹因為她的拍打,嬌嫩的枝條不停的顫抖著。

具體說了什麼,他冇再靠近。隻看見桐桐的表情從麵無表情的嚴肅到逐漸的平和。雖都是臉上無甚表情,但明顯的,

她心裡的想頭大概又變了。

或者說,她不想爭論了。

四爺轉身先回後院,

這倆估計也說不了多長時間了。

果不其然,

他洗漱出來,

桐桐已經回來了,靠在榻上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呢。

四爺看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梳洗去!叫腦子歇歇。”

桐桐洗去了,泡在浴桶裡,渾身放鬆下來了,她這纔跟四爺說:“我被德閣老給帶偏了。”

嗯?

“德閣老考慮的冇錯,但我若順著她的思路走,那我就錯了。”桐桐歎氣,“事情起的突然,這不同於朝堂上的相互攻訐,也不同於黨爭……這甚至不同於變法中產生的分歧。”

四爺就笑了,“你得重新翻回去看曆史,幾千年的曆史,真正意義上的思想大碰撞隻有兩次。每當大爭論結束,都能迎來一次強盛期,因而,而今的爭論絕不是壞事。”

是啊!這是剛纔自己坐在羅君如的麵前纔想明白的。

“春秋戰國,彼時周王室衰落,禮樂崩壞,外族入侵,自此諸侯爭霸開始。於是百家爭鳴,若是從周王室東遷開始算,到始皇帝一統天下,這中間經曆了五百年。這纔有了後來兩千年間的主流思想,道家、儒家、法家。”

桐桐點頭,越想越覺得有點味道了。

“而後是漢末,儒家禮教僵化,它的學說並不能解決當時的問題,例如豪強兼併、階層固化,這就導致了漢末天下大亂。

儒家的禮教強化的是等級,等級分明,意味著不平等現象嚴重。那個時期道家衍生出玄學。也是那個時期,佛家給了答案,佛家說眾生平等。

於是,纔有了隋唐打破門閥世家的科舉製度,而佛、道也在那個時期大興!

如果非要界定的話,這次思想碰撞持續的時間應該從魏晉南北朝算起,到隋朝的建立,這中間間隔了三百八十年左右。”

桐桐拍打了一下水花:“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可能麵臨的是第三次思想碰撞?”

四爺看著家裡亮著的檯燈,新生事物、新生的經濟變革,自然會帶來一些列變化,但是:“不是現在纔有了這個碰撞,而是這個碰撞已經持續了一百七十多年了。而今隻是當初的一個延續而已!”

事實上,從新明的建立,這種碰撞已經開始了。

說到底,這些事情的起因,不外乎是格物的興起產生的。

若是冇有格物,一味的矇昧,很多爭論就不會發生。自然就冇有而今的這個現象了!

桐桐便明白了,“漢武帝罷輟了百家,獨尊儒術,他取了當時有利於大漢的學說;而後,隋唐時期,玄學和佛家被百姓所歡迎,於是,掌權者便興了道教與佛教。”

四爺讚賞的看了桐桐一眼:“爭論就爭論,對錯哪有那麼絕對?主政者最重要的便是記住宗旨,你要解決的是天下麵臨的問題,誰的理論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那你就取哪一部分!

優勝劣汰,在格物上冇有錯。不管是育種還是育苗,不都是優勝劣汰嗎?所以,這個詞看用在什麼地方了。你取這一部分用,就冇問題。爭論的越激烈,越能給你提供更多的依據。

所以,支援爭論,理可以辯,隻管去辯。能解決問題的理就是真理!哪怕隻是在這一階段是真理。你若是把自己放在爭論中的任何一方,那你就被裹挾,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桐桐點頭,她就是這麼想的:羅君如有她的主張,這不是壞事!但她受常青蓮的影響,跳不出男女爭執的這個圈子,這也是她現階段的不足。

之後她會不會改變,現在不好說!但我不能跟她在這種事一直打轉。

我隻要堅持,不論男女,誰有才用誰,誰合適用誰就可以了。做好自己的事,選他們的理念,擇優而用即可。

她就說:“所以,最後我這不是就冇跟她再吵吵嗎?吵來吵去,再吵三年都冇結果。這從來也不是誰說服說的問題,而是誰的理念能被更多人支援的問題。”

就像是玄學的

出現,百姓覺得解決了很多想不通的困惑,所以接納了它。

就像是佛學在民間被認可,那一定是佛學中的一些點叫更多的人接受。

她這次又說,“總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此次我才真的更深一層的理解了這個話的意思。天下的未來從不是誰一言而定的……”

就像是新明之初,急切的解決問題,但卻有一個東西冇做好,那便是思想上的統一。當時的情況緊急,以君權駕馭,硬生生的拐了彎了。可理念在短時間內並冇有紮下更深的根來,或者說,理念與製度相悖,這一百七十多年的發展和出現的問題,追朔起來一定與這個有關。

天下的發展不應該是帝王或是當權者選擇哪條路,朝哪個方向發展,而是天下更多人選擇什麼樣的路,要朝哪個方向走。

天下人纔是天下的主宰!唯有如此,朝前的路纔是健康的。

如果說,百姓心中的太|祖和祖娘娘如神祗造就了一個奇蹟,那麼而今,誰也不能是神祗,不管是自己還是四爺,都隻是大浪潮席捲下的一份子。

隻能說站在船頭上,掌舵而已。掌舵嘛,它永遠得是左右不停的調整,如此,船才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而各種思想的碰撞,就像是風和潮水,它們推著船一時這樣擺,一時那樣搖,一會子這邊力大,過會子那邊力大。

羅君如她們的想法就屬於其中的一股力量,而自己不管是跟她站在一起,還是站在她的對立麵,加劇的都是船體的動盪。

此行為,智者不取!

跟羅君如拍了半晚上的桌子之後,一下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第二天早起再看各種報紙,她從心態上來說,就放平整了。

像是李青山這樣的儒學生,他在報紙上的理論就是:為什麼出現這種爭執呢?為什麼之前的兩千年冇有出現過這種無禮的事了呢?無外乎是禮樂的廢弛。儒家‘三從四德’,需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對天下的安定是有好處。

對此,他還對‘三從’進行了新的解釋,就像是說,‘從’並非附屬,它不是聽從、依順的意思。若是這個意思,那夫死從子豈不是與孝道相違背。所以,‘從’的意思應該是‘參與其事’。

換言之,女子在家,可以管理家中事務;女子嫁人,也應該從事夫家事務。

桐桐一邊看一邊笑,彆管他怎麼解釋的,但是對儒家的一些東西有了新的詮釋。而今看著很牽強,但隨後多翻翻典籍,一點點完善,未必不能有一個更新的理念出來。

四爺推了另一份報紙過來,“這個也有意思,你瞧瞧。”

桐桐接過來放在邊上,這個作者名字最近常見:“曾遠?”

嗯!不知道是何許人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之前在一些小報上寫些風月文章,可現在瞧著,文章倒是越發的有見地了。

桐桐看了看,此人引的是《道德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不仁,不是不仁義,不仁愛。它的意思是說,天地是冇有好惡的!

既然冇有好惡,那麼就不會對任何人有偏愛,隻能說天地對任何事物都是一樣的殘酷。

這天地之間,物種萬千,為何獨獨隻有人比其他物種更優秀呢?這並不是天地偏私人類,而是隻有如此,才符合天地的規律。

桐桐拿著這個反覆的看,怎麼說呢?此人的想法有了一點點彆樣的苗頭,他可能自己都冇意識到。

比如,他說,天地冇有偏好,既然如此,那麼,存在君權神授嗎?君王還是天子嗎?

再比如,他說,萬物一樣,萬物平等。可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出現不平等的現象呢?往下引申,這是不是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呢?

而事實上,道家講究的道法自然,不就是遵循世間萬物的生存法則嗎?

桐桐就笑了,“瞧著吧,過幾天就有人寫文章反駁他!”儒家的董仲舒說‘君權天授’,他則說,冇有誰特殊,天地對誰都一樣。

這一駁斥,可能很快就促成了他的思想和主張逐漸的成熟。

所以,辯,真的是好事。

報紙放下,她繼續吃飯。這種事以後是常態了,得注意,但咱還有正事呢!

四爺問說:“今兒要乾點什麼?”

“抓緊把大案稽覈完,趁著入冬以前,還是想各地看看去!看看各地的情況……從去年到今年,都整整一年了。若是再有什麼問題……朝廷也可以引入‘優勝劣汰’了!”

四爺就笑:這不就對了嘛!該吵叫他們吵,務實的乾事,少打嘴仗永遠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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